Friday, June 26, 2009

悠長假期

從來沒有想過有這樣的假期,我是放得這麼不情願。

這行頭的忙碌季節年年一樣,年頭忙得日夜顛倒,幾個月下來就可以小休,出外散散心又好,在港悠悠閒也好,彷彿辛勞的工作是為了等待放假,放假就是為下次忙碌工作儲電。如此一個又一個的循環,生活就是這樣自我平衡。

但這個假期,我毫無準備,只是隨手往枱頭月曆上一掃,求其挑了幾天理應沒有太忙的日子便算。因為,這個假期,是用我的薪金換來。

我按着計算機,算算這個月被扣減了的工資。天呀,這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不是我可以死慳死抵,節衣縮食可以省回來的。這筆錢(對,我會用「筆」來形容)足夠我給父母親每月的零用,夠我按月償還年初借下的稅務貸款,以及繳交為未來買下的各類儲蓄及保險。

我常常問自己,到底我做錯了甚麼?或許我是沒有「吉士」,我為了前途,為了保護自己的工作,明知這是一個沒有法律效力的一個指引,但我仍然乖乖就範,雙手奉上。政府加稅都要三讀通過,這個比標準稅率還要苛刻的指引,只須一個電郵,便如大石般壓下來。身為核數師,深入大小上市公司檢查賬目,看盡管理層千奇百怪的商業手段。偏偏,我們最看不透的,是主宰我的經濟命脈,出糧給我的那一盤賬。

金錢有來也有去,會計第一天學的便是借及貸。到底,在我手上借了走的,貸到誰人的頭上?如果可以用來支付一個新人或基層員工的薪金,保得他們的工作,我會體諒。但如果是用在那些不可更改的高層花紅條約上時,我的反應跟奧巴馬轟華爾街銀行家無視經濟蕭條及銀行要靠政府紓困仍領取花紅的反應是一模一樣。

這陣子很多同事都穿牛仔褲上班。他們要帶出的訊息是:我正在放無薪假,我上班,我很勤力,但這不是我的工作態度。

在正常的工作天,無論幾夜,我都肯捱,但既然這是我付了錢的一個假期,我想留給我自己。這個假期,我決定,不工作。

連結至年青會計師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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